“娘……”顧不得地面的臟亂，嚴勉之“噗通”一聲跪倒在了墓碑面前，想要伸出手撫摸那墓碑，可是卻不敢輕易的觸碰，只能在隔空放在墓碑邊上，良久突然一拳狠狠地砸在了地方，他低著頭，俞苗苗分明看見那一顆顆的淚水落入了那一片枯草的地面上。

俞苗苗也是想要哭，可是她忍著，只是咬著牙，看著那一塊墳地。

比起嚴勉之，俞苗苗雖然也是很難受，但是現在還沒有俞森的線索出去，俞苗苗雖然是心慌，但是還是仔細看了下周圍。

這不看是不打緊，一看就要嚇一跳了，這個墳地的土包不對勁，“嚴勉之，不對勁。”

嚴木也是跪在自己二爺的身後，擡起頭，皺眉看著俞苗苗，只聽見俞苗苗說道，“這個墳被挖開過！”

嚴勉之猛地擡起頭，這才仔細看了下，果然看見墳包上面的不規整，比起周圍的墳包已經是很好了，但是俞苗苗指著邊緣的土，你們仔細看看。

嚴勉之站起身，走過去，伸手就開始挖，“二爺！？”

“開挖！”

嚴勉之也是看出了不對勁，這是自己的墳墓，按照道理來說，應該是不能開墳的，但是現在經過俞苗苗說，嚴勉之看出來了，這個土包是被人挖開有填進去了，那麽自己母親的屍體嗯？

嚴木也是明白了嚴重性，他轉身去了馬車的後面，找出了幾個硬的的木板，三人就拿著木板開始挖。

這個墳本就不深，三人挖了一會就挖到了一個草席子的東西，因為沒有棺材，就是一個草席已經是趕車人的極限了，經過了兩年多，那草席已經是開始腐爛了，但是嚴勉之還是放下了木板，跪在地上開始用手。

俞苗苗也學著樣子用手挖，越挖越是不對勁，這個草席上只有屍體的腐臭味道，但是挖了半天，沒有挖到一個屍體，下面的泥土已經變得很解釋了。

俞苗苗明白了什麽，她拉著嚴勉之，搖頭，“不要挖了……”

可是嚴勉之還是不斷地挖，一雙手指甲已經開始開裂，“不要挖了，你母親不在這裏了。”

下面的泥土都是已經黑色的泥土，幾乎用手都是挖不動了。

嚴勉之雙手又是鮮血又是泥土，整個人就像是陷入了魔怔一般，俞苗苗說不清自己心中是什麽感受，一來是因為沒有找到嚴母屍首覺得很失望，第二，又是有一種慶幸，慶幸這裏沒有線索，自己哥哥……自己哥哥會不會還是活著呢？

嚴母低著頭，跟著自己二爺一起難過，原本以為今日可以找到夫人的屍首，好歹是留給自己二爺一個念想，可是到底是那個剮千刀的居然做出了這種事情。

他跪在不遠處，狠狠的砸著泥土。

嚴木砸著突然手上一痛，他拿起一看，自己的手背上不知什麽時候被割破了，還是利器割破的，他皺眉看了下手，伸手撥開了地面上的雜草，露出了一半埋在土裏的半只腐爛的了骨手。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那一直骨手上有一個鐵做的爪子，即使是手都腐爛了，那個鐵爪子還是泛著銳利的光芒。

“二爺！這裏有東西。”

嚴勉之還沒有動，俞苗苗第一個過來了，看見那東西的一瞬間，猶如重擊，一聲哥哥幾乎要喊出口，可是她咬著唇，即使已經有了血腥味還是忍住。

雖然是這般，可是掌心已經被自己挖出了血肉，一雙眼睛就這麽直直的看著半只手骨上。

“哥哥……哥哥……”俞苗苗只能心中不斷的喊著哥哥。

嚴木大著膽子，他平時看見一個死人就要下的半死，可是這次居然是忍著，“這……這個和夜貓手裏的一樣。”

嚴勉之踉蹌著站起身，走過去，一雙眼落在了那鐵爪上，他上前，仔細查看了下，這個地方距離自己母親的墳墓不過是三步的距離，他解開那鐵手，拿在手裏，“去找程素芳！”

程素芳說自己是夜貓，雖然嚴勉之沒有徹底的相信，但是這麽一個鐵爪的確是和程素芳的那一個一模一樣，不管怎麽說，這兩人之間一定是有聯系的。

俞苗苗定在原地沒有離開，嚴木轉身，“俞苗苗？”

俞苗苗努力的讓自己的面色平靜，“你們先去吧，這裏弄成這樣，若是被人看見了怕是要告訴那幕後的人，我要負責把這裏收拾下。”

嚴木原本想著，這裏就是一個亂葬的地方，現在天色已經開始慢慢變暗，距離縣城又是有一段距離，把俞苗苗這麽一個姑娘家丟在這裏，嚴木自己也覺得不靠譜。

似乎是看出了嚴木的猶豫，“沒事的，二爺的事情要緊，再說我也不是沒有走過夜路。”

想起之前俞苗苗都是街上的浪兒，什麽地方都是去過的，再加上現在嚴勉之的情況，嚴木咬牙，“你要小心。”

目送嚴木駕著馬車帶著嚴勉之離開，俞苗苗再也堅持不住，松開手，掌心的血一滴一滴落下，她轉身看著那一直骨手的時候，已經是淚流滿面。

“噗通！”俞苗苗跪在那骨手面前，頭觸著地面終於是喊出了那兩個字，“哥哥……”

極力的忍耐，即使是哭的聲音不大，但是那不斷抖動的身子，俞苗苗就像是風暴裏那毫無安全的小舟，再也沒有了庇護她安全的那個港灣。

她擡起頭，伸手，觸碰那個手骨，之前僅僅是靠著一個鐵爪靠著一個手骨他人根本無法確定這到底是這是誰的手骨。

但是……俞苗苗可是確定。

她的手落在了那手骨的尾指上，那一節尾指比起他人的尾指是要短上一段，那是因為自己哥哥俞森手上的特點，這是哥哥的手……這是俞森的手。

俞苗苗收起了淚，開始小心的撥開了面色的雜草，“哥哥，小妹帶你回家……”

夜色慢慢降落，郊外的亂葬地隱沒在一片陰影中……

程素芳拿著一壺酒，聽著樓下大廳中的吵鬧，心中卻是一片淒涼，房門被人粗魯的打開，她擡起頭，看著嚴勉之一身狼狽的站在門口，身後是王平怒氣的臉還有面色不好看的嚴木。

“程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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